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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憨儿洗车中心”创办人曹军: 我的梦想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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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29 [来源] 大米和小米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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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憨儿洗车中心”创办人曹军:

我的梦想庄园


我的儿子和我的梦想


    我的儿子曹洲博今年13岁,从他出生七个月被诊断为“轻度智障”之后,我想得最多,最纠结的问题就是:将来父母不在了,孩子怎么办?


    那时候假如我们有一个梦想庄园,建造有舒适的起居室、游乐场、操场、图书馆,里面生活的都是重度和老年的心智障碍孩子,他们能得到专业细致的照顾……如果能实现,父母就能放心坦然离开,我一定会瞑目了。


    我儿子从一年级开始学游泳和手风琴,今年在四川举办的特殊奥运会上拿了四枚游泳奖牌,两枚金牌两枚银牌,看着他和他伙伴们的笑我就想,为什么一定要认为这样的孩子是不幸的呢?我们这个群体就永远是悲哀的吗?我觉得不是,如果有一天能解决那些面临的问题,他们可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幸福的一个群体。



看,他们笑的多开心,多自在


与其给别人打工,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打工?


    但现实的地方在于,“梦想庄园”是一个消耗的地方,不能创造价值,那么谁来为它造血答案就是:社会企业。而且企业的规模要非常大,我要把它做成一架航空母舰,除了承载为梦想庄园造血的职能,还要为孩子们在各行各业提供就业的机会。


    “喜憨儿洗车中心”仅仅是我正在做的事情里最小的一个部分,我是希望可以用它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吸引更多比我聪明的家长加入,大家行动起来,从帮我们孩子就业开始解决——与其给别人打工,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打工?与其帮别人赚钱,为什么不给自己孩子赚钱?


就从考察开始做起吧!


    刚开始当我想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像大多数家长一样,思考问题和解决办法只是针对自己的孩子,但这不是个人能解决的问题,一定要家长们团结起来,才能从弱势的个体,变成强势的团体。


    为了给我的问题寻找更多答案,我开始去各地考察,国内首先去了泉州,因为在那里有一个为自闭症孩子建造的“星星农场”,我就先从它开始调研。


泉州:靠慈善捐助生存的“星星农场”


    “星星农场”的创办人叫陈美容,是一对自闭症双胞胎的妈妈,她很阳光,也在探索我想走的那条路。但是待了两天后我发现这个农场不符合我的理念,虽然农场里在种植、销售百香果,但它没有为自身造血的强大机能,每天都需要慈善捐助,农场的规模并不大,里面大概有七八个孩子,却依然走得很艰难。



台湾的梦想庄园:天鹅堡


上海:由爱心人士负责的恩派公益组织发展中心


    于是我接着去了北京、上海、杭州、广州……在我看来在这些地区只有上海的“恩派公益组织发展中心(NPI)”,做得稍微好一些。“恩派”的背景是民政局,主要由民政局免费提供场地,引导商业创业,有餐厅、盲人影院等等,我认为这个方向是对的,绝对正确!


    但在参考了几个机构后,发现他们不是由家长组织带动,而是交给了爱心人士,这件事由爱心人士来做和家长来做本质上会有很大的不同。


    因为我是家长,我能体会到那种切肤之痛,我最了解自己孩子需要什么,我们孩子还需要尊严。而爱心人士大多是把这些人群照顾好就是进步了,但是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们通通没有概念。如何让社会重新认识我们这个群体?如果你不是家长,没有那种切肤之痛,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一系列问题。


日本:坚定了我用商业办法解决社会问题


    日本有一家专门做粉笔的理化工株式会社,它的创办人大山泰宏曾写过一本书叫《我们为什么工作》,我看了,书里写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接纳了三四个心智障碍人士就业,最开始是无奈接受,但是到后来他看到了很多这些孩子身上优于其他员工的有点,最大的一点是忠诚度。


    里面有一个大妈,从十几岁进去后一直待在那里,到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从没离开过。还有我们称之为“呆板”的特质,但在操作机械化工作时,就是最适合他们的优势。到后来,这家株式会社里心智障碍群体所占比重已经发展到了百分之六十左右。


    我去日本采访机构时虽然没能去到理化工,但它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更加坚定了我要用商业办法解决社会问题的理念。


天鹅堡


台湾:让我震撼的文化和艳羡不已的“天鹅堡”


    再后来我去了香港、澳门,这两个地方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直到我来到台湾。


    台湾是我在走了那么多地方后,真正的“无障碍”,不光是对心智障碍,整个残障群体他们都照顾得非常好,不管是文化还是公共设施,残障群体的孩子出现在大街小巷,大家都把他们当正常人群,没有刻意去同情或怜悯的目光,这一切比大陆先进了二三十年,给了我非常大的震撼。


一场地震,消灭了一半爱心机构


    台湾模式也是这么多年探索出来的,以前全岛有四百多家靠社会捐助、福利运行的爱心机构,但问题出现在1999年,9·21大地震发生后,那一年全岛的福利资源和募集全倒向赈灾,一年里募集到的善款为三百亿新台币,是心智障碍机构群体十五年里募集的总和。


    地震过后,那些爱心机构只有一半存活了下来,而它们之所以能存活,就是因为之前探索过程中采用了创办社会企业盈利的模式——财务不自由,你就永远没有办法实现永续。


“天鹅堡”


    我还去看了台湾的一个基金会,他们用二十年时间,通过自己创办的社会企业,建造出了自己的梦想庄园:天鹅堡。


    天鹅堡里解决了一百张床位,里面有宿舍、有客厅、有洗衣房、康复室等等,供老年和重度的心智障碍患者生养,并且照顾得非常细致,每半年就做一次口腔治疗检查等等,我看到之后羡慕不已,深深感觉这就是我的梦想啊!


天鹅堡里还提供有训练室


一定只有用商业的办法,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每一次考察回来,我都会在家长中间开讲座分享我的经历和感受,当我提出“梦想庄园”这个计划时,太多家长告诉我,理想是好的,但现实太难,可是比起父母走了以后孩子独立生活的难处,再难都能努力去实现。


    我是投行出身,考察那么多地方后我更加坚定地认为要解决我们孩子的社会问题,一定只有用商业的办法,一切才具有可持续性。


把台湾的企业模式借鉴起来


    我们这些特殊群体的孩子,十八岁以后如果没有正规、长期的干预训练,到三十五岁后各项机能就会急剧下降。


    假如我们聚拢一百个孩子,让他们做一些叠纸袋之类的手工活,其实真正能帮到他们什么呢?可能连糊口都谈不上,更别想改善生活。


    而台湾的做法是将这一百个障碍孩子放到自己创办的大企业里,同时再招收四百名正常人,形成五百人的企业,创造更大的社会效益和财富。而我们这些孩子在里面分散开来做各种服务和帮助的工作比如清洁,也能拿到同样的佣金,这就是可以让他们收入得到倍增的途径!


天鹅堡里的洗衣房


最开始我最担心的事


    最后我和9名家长投资100万注册了“喜憨儿洗车中心”,它是民非企,我们把它当作一个模式的探索,暂时不考虑回报的问题。


    实际上,最开始我最担心的是来上班的孩子。我是一个13岁的孩子的父亲,我太清楚13岁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想法和需求,但18岁以上的大龄孩子我接触的不多,我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我虽然建造起来这样的场所,但是孩子们来了以后,能力与热情能到什么程度,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坚持,我都不知道,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什么都做不了,大不了我们这个模式不成功,我再去想其他办法。


选择洗车的理由


    因此我在选择模式时首先就从自己孩子的角度去考虑,对男孩子来说,玩水、打泡沫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平时我们自己去洗车,他都很开心地拎着桶,浇水。


    洗车这样的工作,投资不大,技术含量不高,可操作性又强,关键是能让孩子们在工作中找到乐趣,那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事实上我们很多人自己在社会中每天做的工作,未必是自己喜欢的,就为了养家糊口而已。所以我觉得最关键的,就是孩子们能不能够坚持。


我的心里又开心,又酸楚


    但让我非常欣喜的是,到现在我遇到的状况反而是他们担心不让自己工作。我采取轮休制,那个叫李嘉师的孩子第一天轮休时,据他爸爸说他在家情绪很不稳定,大概中午时他实在坚持不住给我打了电话,他在那边说:”曹老板,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不要我了?“


    我听后心里又开心,又觉得酸楚,感觉到了我做这件事,身上所背负的责任是多么重大。



天鹅堡里的憨喜农场


轻、中、重的孩子我都招


    如果按照社会择优就业的标准,可能我们中重度的孩子永远没有机会,我们整个群体的孩子,也许有95%都没办法就业,所以在我通过洗车中心实践了一个新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上班的孩子,很多我在7月13号前都没有见过,只给报名的孩子家长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情绪稳定;

第二:能够独立地上下班。


    我不对残障程度做要求,我的想法就是要把轻度、中度和重度的员工团结在一起来完成一项工作。我们把洗车分为很多环节,轻度的多做一些,中度比轻度做少一些,重度的做少部分工作。比如有一个孩子陈星佑只会转圈擦,那就让他负责轮胎,大家同工同得,他是因为程度低不能做更多,并不是不愿意。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就业。


未来对自闭症孩子的构想


我也招收过自闭症的孩子,但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情绪不稳定。


    自闭症孩子多数不适合做服务业行业,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这段时间我有一个感受是,自闭症孩子更适合工疗所这类场所,在农场或是庄园这类比较亲近自然的地方,他们的情绪会相对稳定一些,即使情绪爆发,也不会周围带来伤害或麻烦。


    我现在的构想一个是建立绿色环保洗车中心,另一个是如果能争取到办公室后面这个院子,我就会把它改造成一个小型农场,旁边还设置房间,可以给自闭症孩子提供田园式的工作氛围。



居住在“天鹅堡”里的残障人士


    因为自闭症孩子绝大部分有绘画或音乐的才能,还会给房子里设置画室和音乐室,这不仅是展示,还要把他们的作品转成商品,你才会有收入。


    我在跟维也纳酒店集团谈这件事,如果可以在他们旗下的五百多家连锁店里,每个房间都悬挂我们孩子的画作,孩子的收入就会得到提高;比如音乐我又可以建立乐团,给他们出场费,农场里种植的有机蔬菜也能销售……总之所有想象都要围绕着商业,要回到现实,不管多少一定要有收入。


如果开到一百家,就能解决1000-1500个孩子的就业


    “喜憨儿洗车中心”如果能在未来开到一百家,靠这一百家就能解决1000-1500个特殊孩子的就业。接着我将从洗车产业的模式开始探讨多种可能性,深入下去还有女孩子适合做什么,这就是我现在抛出的一块砖,寻找发散思维与方向,我觉得现在走的这条路一定是对的。



天鹅堡

也可以对家长遗产做委托


     实际上除了洗车,孩子们量力而行可以做的事太多了,我们在未来都可以去挖掘,比如便利店、清洁公司、物资回收……等等。


    当这一系列的产业构建起来后,才有为“梦想庄园”提供营养的可能,而所有盈利都将作为定向支撑,只能用于对“梦想庄园”的消耗。


    不止如此,我还考虑了另一方面,如果家长不在了,留下的财产用到哪里?我们现在想尽办法为孩子攒钱,但他不会用,最后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如果有一种委托,变成基金形式的社会企业,那它能承载的就会更多,可以接纳社会捐赠、政府支持,财政全公开,让社会监督。


从我开始,在家长中一代代传下去


    我认为最终的问题不是钱,而是保障,怎么才能保障这些钱安全地进入“梦想庄园”的体系当中?未来能不能推动社会政策出台专门为孩子,为我们自己做的这样一个保障?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我现在四十岁,假设“梦想庄园”已经建立,我可以带领大家去管理、照顾里面的孩子。有一天当我也变老了,这个团队该怎么继续?那就交给更年轻的爸爸妈妈,一代代用接力棒的形式传递下去,我们家长“守望相助、薪火相传”,要坚持这个理念才能解决问题。


    当这个体系建立好以后,问题得到解决,家长能安心,孩子们也可以不用面对应试教育,我们可以享受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光,真正体验生命的快乐。

图文转载自: 大米和小米微信公众号

原文署名作者: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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